(完结)哥哥高考前抑郁跳楼 重度昏迷 于是我转学去了他学校 寻找真相
发布时间:2025-02-28 18:51 浏览量:10
哥哥高考前抑郁跳楼,重度昏迷,我转学去了他学校。
去后勤领校服那天。
隔着门,听到一道揶揄的低笑声:「老师,我长得像女生?」
我看到,痞帅桀骜的男生侧身懒散的倚靠在桌边,骨指分明的手上勾着一条红白格校裙。
他就是我要找的人……
心软的正义笨蛋。
后来他在新婚夜那天穿着那条红白格校裙,在我耳边低笑:「老子当初以为你是男的,被你骗的好苦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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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「报告,领校服。」我敛下眼眸,礼貌的在门上叩了叩,安静的在门口等待。
刚刚那个调侃老师的痞帅男生半阖着眸,勾唇笑了下,露出一颗虎牙:「小同学,别挡着门,空调冷气都跑光了。」
我面上微红,转身将门带上。
房间里开了足够凉的冷气,我只是待了一小会,刚刚路上夹带着的暑气都消了。
后勤老师五十来岁,大约是老花眼,眯着看了我一眼。
转头看向刚刚那个男生,不确定的问道:「你是沉洛?补校服单上不是写的女生。」
「嗯,男生,如假包换,老师不信可以摸摸。」他语气散漫,眉梢微挑,手指勾着裤腰带。
我默默的转开了视线,这个年纪的男生,脑回路真奇怪。
后勤老师瞪了他一眼,开始了教育模式:「站好,怎么跟软骨头似的,我又不是老眼昏花,还能看不出你是男生。」
随即从桌子底下拿出另外的校服,点击鼠标,慢悠悠的划过电脑系统,将所属沉洛后面的性别女改成了男,备注补买校服。
一个不小心,往下拉多了一行。
他没看见。
我视力很好,站在他的背后尽收眼底,但我选择沉默。
后勤老师终于有时间看我的资料登记表了。
「沈漫,性别这里怎么糊了。」
我笑笑:「夏天出手汗,不小心糊了。」
他揉了揉鼻梁看向电脑,凑的很近,喃喃道:「眼镜忘戴,看东西真不方便,沈漫,转学生,男生,高三才转学,倒是稀奇。」
然后身子一弯,从桌子底下抽出两套校服扔给我。
我抿紧了唇,能感到白色衬衫后有汗滴沁出,故作无畏调侃:「老师,我看上去很像男生?」
噗嗤一声笑,是旁边正在填表登记的沉洛。
「现在学生什么毛病?你是男生我还看不出来吗?」同样的一句话,语气已经很不好了。
我点头,说了声:「抱歉老师,开个玩笑。」
垂眸不语,有时候眼睛真的会欺骗人。
沉洛拿了衣服,也不走,低沉男声懒洋洋:「老师,借个地方,我换下。」
后勤老师瞥了下他,手随意指了下:「都是男生,就在那换吧。」
他指的那个地方是我旁边的门背后,正对着我。
沉洛努努嘴,骨指分明的双手抓住他衣服的领口直接要将上衣脱掉,动作行云流水,已经脱了一半,露出精瘦漂亮的腰身,窄瘦的腰线滑进运动裤,两侧收紧,是腰窝。
我吞了吞口水,紧张到脱口而出:「不要!」
然后就见他被吓得手一松,脑袋又从领口钻了出来,本来服帖的短发一瞬间凌乱,表情无辜。
看到那腹肌又被白色T盖住,我松了口气。
四目相对,不得不承认,沉洛长得真漂亮,特别是那双桀骜黑眸,似有星光。
他倒是没有再继续脱他的白T,挑了下眉:「你害羞?」
是的,我能感受到,耳尖传来的温度。
「我脸皮薄,不太习惯。」
随即我看到他咧开笑容:「没事,我背过去就行。」
然后我又目睹了他线条流畅的后脊背。
我仰头看了看电灯泡,鼻腔有些湿润的燥意,不知道上火还是怎么了。
等到沉洛换好衣服转身就和我目光碰撞,我看到他唇角缓缓勾起了笑意,神情戏谑:「小同学,流鼻血了。」
2.
我无措的伸手摸了下鼻尖,看到洁白如玉的指尖才反应过来,被骗了。
「小同学,真有趣。」
他还是那副有点吊儿郎当,桀骜不驯的样子。
有趣两个字仿佛像是开关,打开了那扇诡暗记忆的某一瞬间。
我陡然捏紧校服的袋子,用力到指尖都发白,抿唇不说话,抬眸默默看他,后背一阵凉。
忍不住脚步后退,撞到了桌角,疼的我眼睛一红。
我看到沉洛怔愣了下,收了玩笑的神色,他反而有些手足无措:「小同学,我没恶意。」
「对不起,我吓着你了。」
是我反应过度了,这里是国内。
我苍白着脸摇头:「没关系,我只是有些晕。」
沉洛大概难得想发挥下同学爱,就见他阔步向前,手伸向了我的后背,反复揉了好几下,确定没有真受伤。
干燥温暖的手掌揉了揉我利落的短发,说了一句虎狼之词。
「小同学,你这腰也太细了,怪不得不经撞。」
3.
我本来只是耳尖红,这下是直接连脸颊都红了。
沉洛倏地站直,摸了摸我的额头,严肃说道:「有点烫,我带你去医务室。」
少年声音真挚又坦然。
额头被他碰过的地方滚烫,这样友好的举动,我已经整整两年没感受到了。
「不用,我就是刚刚太阳晒的。」
我佯装淡定,冷淡回绝,默默往旁边站去。
保持一米范围的安全社交距离。
沉洛挠挠头,显然内心有些挣扎:「行,那我送你回班级,你不舒服跟我说,以后我罩你。」
「罩什么罩,少给我惹事。」门豁然被推开,身高一八八体格健硕的男人风风火火的进来,「沉洛,补个校服磨磨唧唧,还不去训练。」
通过他们的聊天,我知道体格健硕的是网球老师,沉洛刚刚在网球训练场,跟人争执的时候,把校服扯破了。
也知道了,他是本校网球组的台柱之一。
青藤是本市唯一一所特色教育学校。
但在本市也算赫赫有名,只是不是成绩有名。
是学校的特色运动有名。
青藤被誉为现实版的网球王子,动漫照进现实,本就浪漫。
这可与我有什么关系,我来青藤是为了他。
「小同学,走那么快做什么?」
沉洛是个很自然熟的人,他看见我放在门口的行李箱,主动拿了起来,笑得灿烂:「小同学的行李箱真重,还好我练过,不然还真提不动。」
我站在一边,冷淡道:「它有轮子,不用拎起来。」
「那可不一定,我刚刚看到你的宿舍单了,706。」他好看的眉眼微微上挑,笑得无辜。
我抿紧薄唇,内心嗤了声。
还真忘了,青藤的住宿条件跟它的名气不相上下。
名气很大,宿舍很破。
特别是男生宿舍,在校园最角落的地方不说,七层老楼还不带电梯,原来还没有卫生间。
上厕所都要跑到一楼的公共浴室,连块遮羞布都没有。
去年有男生带头在校长办公室撒泼打滚,青藤校长终于从体育馆改建资金中抠了点下来。
改建了下卫生浴室,变成每层有公共浴室,也注重隐私了,改成有门的隔间了。
也就真的只有扇门而已。
「小同学,真是巧了,我也住706。」沉洛二话不说,直接将我拽出了教学楼,「小同学,我帮你搬行李,你请我喝水。」
「706就剩下我和陈炎两个人,小同学来了挺好,以后你就是我们寝室老二了。」
我有些无语的瞥了他一眼。
谁要当他们寝室的老二。
蜿蜒破败的小路,路灯已经碎了好些,凋零生锈的摄像头,这条路是回宿舍的必经之路。
路口有一排公告栏,上面贴着红黑榜单,每个月都有榜单。
我脚步停顿了下。
视线停留在最上面的那张照片。
在一众灰头土脸满脸紧张的学生中,他显得那么格格不入。
照片上的男生星眸俊颜,笑起来的时候卧蚕拱起,眼角的那颗小黑痣熠熠生辉。
眼睛里是期盼,是渴望,是对未来的向往。
下面的学霸寄语,他写的是:「想去看看未名湖。」
我的眼眶有些酸涩,是被那笑容刺痛的,也是心疼。
「未名湖……」我忍不住道,声音有些颤抖。
沉洛坐在我偌大的行李箱上,整个脑袋搁在扶手上,语气有些闷:「温烈,青藤第一。」
「呵,温烈那个呆子,这双眼睛是真讨厌。」
沉洛听到声音,面色微沉,收起了顽劣的笑容,那双带笑的眼睛只剩下黑沉,冷声道:「秦雯,滚远点。」
「大家都是同班同学,何必那么凶。」
我挑眉看了眼来人。
三个女生,打扮的不像学生,披着发,嚼着口香糖。
青藤的红白格子裙被她们改到了大腿根,露出一双长腿,双手环臂,头昂的高高的。
我与她们四目相对。
在看到我的一瞬间,其中一个胖胖女生发出尖叫声:「鬼啊……」
踉跄了下,整个人摔倒在地上。
我缓缓扯开一个浅笑,弯腰凑近她一些,伸出我的手,她本能的向后退去,双手不断挥舞着,还从领口处掏出一块护身符:
「我有护身符,你别过来。」
我懒懒的直起身子,睨视了地上的人:「抱歉,我只是想扶你。」
秦雯在地上啐了一口口水,斜眼看了下后面另一个女生:「这么丢人,还不带着她滚蛋。」
看来她是三人小组中的头。
她大步向前,逼近我的脸,皱起眉头,指尖捏住我的下巴,细细端详,啧啧出声:「艹,这双眼睛还真的有点像,别用这种看垃.圾的眼神看着我,小心我给你挖掉。」
她手上力道不轻,我被捏的有些痛。
从旁边伸出一只手,捏住了秦雯的手腕,沉洛的声音低沉冰冷:「再碰他一下试试,手就别要了。」
秦雯吃痛,柳眉骤然蹙起,另一只用力掰沉洛的手:「沉洛,别多管闲事,不然我要你好看,要你们家好看。」
「那就试试看,看谁敢动他。」
沉洛高大的身躯挡在我的面前,将我的视线遮挡的密密麻麻,只能透过他的手臂间的缝隙。
看到秦雯狼狈退后的身影。
还有她那无力的威胁:「他不是温烈,你护不住的。」
我若有所思的低垂着脑袋。
沉洛转头,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,他手掌捧住我的脸,浓眉紧紧蹙着:「红了,这么嫩。」
我只能傻傻的看着他,少年温软干燥的手掌擦过脸颊软肉,我的脖颈应该是红了。
正想说点什么。
远处传来一连串的,「啊啊啊啊啊,你们在做什么?洛哥你冷静,你这样我怎么跟阿姨交代。」
「陈炎闭嘴,不然以后你当老二。」
我悄悄的挣脱出他的手心,嘟囔了下:「我也不想做老二。」
沉洛大力的在我头顶上揉了下:「又瘦又弱的小矮子没得选。」
陈炎,706的另一位住宿生。
有些过分活泼了。
听到我是新来的转学生,他发出了尖叫鸡的声音:「太好了,我有伴了,你不知道洛哥出去训练两个月,我都不敢睡寝室,这下你来了,他不在我也不怕了。」
「为什么?」我疑惑的问。
陈炎神神秘秘:「我们寝室有……那个……」
「哪个?」
「就那个……」他做了一个飞的动作。
我不解:「哪个?」
「阿飘!阿飘你懂不懂……」
沉洛一个眼神,陈炎就像尖叫鸡被掐住了脖子,讪讪道:「嘿嘿嘿,我开玩笑。」
「两个人都觉得好笑的才叫开玩笑。」沉洛声音很冷,「下次不要这样了。」
「对、对不起,要是我胆子大,也不会……」陈炎的声音低了下来。
我沉默了,深深的看了一眼沉洛和陈炎,他们果然如日志中写的一样。
少年如风,热血又真诚。
他们被我排除在名单外。
我们三个人结伴而行,走出几十米后。
我停下脚步,转头说道:「我的东西好像掉在刚那个路口了,你们等我下,我去拿下。」
我气喘吁吁的跑到公告栏,一鼓作气拉开宣传栏。
一把撕下了温烈的那张照片,指尖轻颤,摸了下他的眼睛,眼眶又一次发酸。
「哥,未名湖很漂亮,我替你去看过了。」
将他的照片小心的放进钱包,还有那张新闻剪纸。
【青藤一男子不堪高考压力跳楼自杀,全身骨折,重度昏迷。】
他是坚韧如竹的温烈啊,永远第一的温烈。
是每天与我视频,鼓励我要勇敢的温烈。
怎么可能自杀。
4.
回到寝室,四人间的宿舍,706显得特别冷清,沉洛帮我去办登记手续。
陈炎话多又密,「洛哥平日要比赛,很少住,他不在我就回家住。」
看见我往窗边的床位走去,他连忙拉住我的手,「老二,别去那个床位,你选这个。」
他将我扯到了门边的床位,将我的东西放在了桌上。
我疑惑问他,「怎么了?」
他神神秘秘的问,「老二你胆子大不大?」
我歪头想了下回:「挺大的,但能别叫我老二吗?怪难听的。」
至少我每天在实验室接触不少“尸体”。
他似乎没用心听我说话,只是悄咪咪的靠近些,「老二,我跟你说过吧,这里有阿飘。」
「说重点。」我不耐烦的打断他。
「你自己看吧,别说我没提醒,可别吓哭哦。」
陈炎熟练的点进校园论坛,找到一篇帖子递给我。
我眼眸微微眯了一下,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。
上面讲的就是半年前温烈的跳楼事件。
说他是见鬼了,才会在半夜爬上学校天台,一跃而下。
帖子很生动形象的举例。
比如半夜响起的水滴声,厕所里还有忽明忽暗的鬼火,还有走廊上女人唱歌的声音,甚至还有小孩的哭泣声。
下面清一色的赞同。
我却对上面的几条评论若有所思,默默记下了论坛地址,将手机还给了陈炎。
「我们要相信科学。」
陈炎摸摸头笑了,「老二,你不信真的太好了,我都怕死了,就怕洛哥又出去集训留我一个人在寝室,要是洛哥在,肯定能拳打女鬼,温烈也就不会被女鬼蛊惑了。」
我不经意的问道,「上次你们也不在?」
「是啊,洛哥去集训,我妈摔了腿,我回家住了一个多月,没想到回来,那沉闷的小子就被女鬼残害了。」
陈炎想到了什么,整个人颓废的窝在椅子上。
我蜷缩在膝盖上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握紧。
轻声低喃,「这世上,人心比鬼恶。」
沉洛从门口进来,狠狠拍在陈炎脑袋上,「乱说什么呢?吓人家小同学,温烈这件事我一定要查明真相。」
「学校都默认了,上回我还看到有人半夜在天台做法事。」
我视线狠狠的缩了下,「什么时候?」
「你怎么不跟我说?」
与我一同出声的是沉洛。
陈炎无辜的啊了声,「那段时间你太忙了,后来我就忘记了。」
「是温烈自杀的第二天,我看到好几个穿长袍的,在上面又蹦又跳,嘀嘀咕咕的围着一块白布转悠,不过我还没凑近看清,就被那个秦董事拦了下来,说学校去去晦气。
我还在学校论坛发帖了,不过管理把我号都封了。」
「秦董事?就是秦雯她哥?」
「是啊,怎么了吗?洛哥。」
不光沉洛沉默了下来,我也沉默了。
事发第二天,还没确定人救没救下来,就急不可待的做法事,看上去就很蹊跷。
我决定有必要接触下秦雯。
看来她应该知道一些事情。
如果真是她,害我哥跳楼,那我绝对让她血债血偿。
5.
第二天,吃过早饭。
我们仨就先去了教室。
因为半路转学,还没参加每月月考,我被暂时安排在十班。
跟沉洛一个班,陈炎在二班。
半路就跟我们分开了。
沉洛双手插着口袋,不急不慢的跟在我身边,忽而又低垂下眼眸,仔细打量着我。
「昨天秦雯说你的眼睛像温烈,我现在仔细看看,确实有些像,但你的更黑一点。」
我抿了抿唇,轻笑了下,「大概都是桃花眼吧。」
动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。
我哥从小爱读书,十二三岁就戴上了眼镜。
而我不一样,我小学上的是精英自然教育,比较放养,自然也没近视的烦恼。
但是为了更像他,我配了副平光镜。
他慢悠悠的走在我前面,「等等你就跟在我后面,送你去教室后,我去训练,中午来找你吃饭。」
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眼。
他这是在罩我?
「我不管你想做什么?离秦雯远点,秦家人都很疯。」
他骤然转身,弯腰与我黑眸直视,看我僵住的表情,在我头上揉了一把。
「吓到你了,小同学,记着,乖乖听话,大哥保你。」
他是寝室老大。
叫大哥也没错,就是总觉得有点别扭。
我跟沉洛两个人一起到教室门口,他伸手将我揽到身后,勾唇坏笑了下。
伸出他那大长腿,一脚踢开了教室门。
哗啦,一大盆水从天而降,水渍从门口溢出,我垂眸看了眼,将脚挪开些。
本来嘈杂一片的教室瞬间安静了片刻。
沉洛随脚踢开门口的椅子,吼了一声:「做什么?」
「洛哥,你没事吧?就跟新同学开个玩笑。」
沉洛一把揪住那人的领口,将他压在黑板上,有些凶狠,「一点不好笑。」
「是是是,对不起洛哥,我错了。」
我的视线扫过整个班级,果然秦雯跟那两个跟班,坐在最前排的桌子上,正一脸不怀好意。
「气性这么大,沉洛,还不放了阿洲。」
沉洛一把将人甩了进去,目色沉沉,「还有三个月高考,都给我老实点,看什么看,看书!」
被他一顿震慑,果然看热闹的人都收回了眼睛。
他将我的书包扔到最后的位置,「你坐这,我的地盘。」
我舔了下后槽牙,行吧。
没想到痞帅少年气好说话的沉洛,居然是个校霸。
这就有点麻烦了。
我还怎么钓鱼执法。
果然接下来一周安静如鸡,没人找我麻烦,只是秦雯每次路过我身边,都会冷冷一笑。
做一个割喉咙的动作。
有一次,她趁沉洛不在,弯腰撑在我的桌上,眼中恶意迸发,眼下一片乌青,「为什么?要缠着我。」
我很无辜的抬眸看她,「秦雯同学,你想多了,我只想好好考试。」
「我知道是你,别想吓我,我不是吓大的。」
她看到沉洛回来,连忙闭上嘴,转身仓惶走了。
我勾唇缓缓一笑,这才哪到哪?
我又重新低下头继续看书。
我后来又去论坛上看了。
发现几条信息。
「呵,真是不经玩,承受能力这么低,平日里不是很倔强。」还有段小视频,是温烈被关在器材室狠狠的被人扇巴掌。
我反复比对视频上人的手,发现是秦雯的小跟班。
就那个看见我倒地摸护身符的小胖子。
叫徐玉。
家里开了个杂货店,一直帮着秦雯作威作福,一周没来学校了,听说病了。
真病假病就不知道。
看她那天的样子,说她心里没鬼,我怎么那么不信呢。
6.
这两天什么都好,就是在寝室洗澡也太不方便了。
我都是临睡前趁着人少,草草洗一下,陈炎那个二百五,还要约我一起搓背。
被沉洛一巴掌拍走了。
「运动完洗个澡太舒服了,老二,你穿那么多不热吗?」说完就要上手帮我解扣子。
我下意识握住领口,警惕看着他,「我气管不好,不能冷着。」
青藤校服白色衬衫还配有领带,我每次都是将扣子扣到最后一个,还会顺手将领带带好。
衬衫里面还会加白T,白T里是裹胸带。
也庆幸这般小心,没让衣服散开,我想我的耳朵肯定红的滴血了。
沉洛坐在上铺床,两条大长腿搭在栏杆上,狠狠踢了下陈炎。
「闲着慌就再去跑十圈。」
陈炎被踢的踉跄着往我身上倒。
嚓,沉洛,你是瞎的吗?
这两天快来生理期了,胸口被裹胸带裹着有些痛。
要被这么一撞,我估计我会晕过去。
「沉洛!」
下一瞬间,我就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,少年身上的薄荷味,弥漫在鼻尖。
我的双手撑在他的胸膛,他则狠狠掐着我的腰,蹙着眉,「沈漫,你平时不吃饭吗?这么瘦。」
我蹙紧眉头,忍不住“嘶”了一声,沉洛脸色大变,伸手拉开我腰间的衬衣,黑眸里满是怒火。
「怎么回事?」
我能怎么办,我耍赖,「你掐的。」
他一脸,你没事吧,睁眼说瞎话。
我笑了下,「昨天不小心撞的。」
他面色不愉,显然在质疑我说的真假。
而陈炎则顺势倒在地上,嗷嗷大叫,「洛哥,你踢的也太狠了,我的老腰。」
很好,一个寝室三个人,两个伤了腰。
寝室门被推开。
「查寝……鹅鹅鹅……」后面是叽里咕噜的一串不明生物叫声。
我跟沉洛同时抬眸,姿势还是我上他下,他的手在我腰上,陈炎在旁边嗷嗷叫。
后面负责打分的用手扶了扶眼镜,「寝室文明扣两分。」
另一个鹅鹅鹅叫的则竖起大拇指,「看不出,漫哥还是个1。」
很好,这下出名了。
7.
看着前面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少过一天。
徐玉仍旧没有来学校,老班也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组织代表去她家看她。
顺便将积攒下来的一百张试卷带给她。
我转动下笔,缓缓举起手,「老师,我去。」
「还有我。」沉洛懒洋洋举起手,「我是班长应该陪同。」
倒是忘了,他还是班级挂名班长,负责班级纪律。
班主任头也没抬,说:「嗯,那就沈漫和沉洛一起。」
周五下课后,沉洛跟在我的身后,我看了眼纸上的地址。
当看到徐玉的家时,我有些诧异,她家在城南最脏乱差的地上,黑灯瞎火,到处都是吵闹声,还有难闻的尿骚味。
我说,「洛哥,我有点渴,你帮我去买瓶水,好吗?」
沉洛拉住了我的手拽进旁边的弄堂,灼灼目光盯着我,「沈漫,你想做什么?」
他那乌黑的瞳孔映着我有些苍白的脸。
我装糊涂。
「什么做什么,看望徐玉同学啊。」
「别装傻,你腰上的伤是秦雯踹的。」他紧抿着薄唇,桀骜不驯的脸此时低头死死看着我。
果然啊,跟聪明人待在一起,一举一动都被看在眼里。
我挪动脚步,凑近他,一点点将他逼的连连倒退,直到他的后背顶住灰墙。
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少年被我一个一米七的人逼得连连后退。
昏暗的环境下,我伸手摘下平光镜,用那双他说过的漂亮双眸直视他。
「沉洛,别多管闲事,我们还是朋友。」
「我知道你跟秦雯自小一起长大,但我要查的事情,不会停下。」
他的脸上出现一抹可疑的红色,突然掐住我的肩膀焦急道:「别碰秦雯,她哥不好惹,你不要命了,你想查温烈对不对?我看到你收集材料了。你告诉我,我帮你。」
朝夕相处就是麻烦,他又不像陈炎神经粗好骗。
温烈写给我的最后一封邮件上这么写着。
「漫漫,等高考结束,哥哥给你介绍我的好朋友,他啊,看上去桀骜不驯,其实啊,是个正义的笨蛋,又心软又温柔,这两个月我真高兴啊。」
温烈从小性子温和,但很少与人交心。
其实骨子他跟我一样,淡漠无比。
提到的朋友,至今只有一个人。
沉洛。
我不想拖他下水。
「你最大的帮助就是今天晚上当个瞎子。」我漆黑双眸直勾勾看着他。
最后,沉洛答应了,抓着我的手腕,「不要惹事,我帮你拖住她父母。」
我轻轻的呼了口气,「谢谢。」
正义的笨蛋。
我摘下眼镜,将柔顺的头发往上捋,低下头,酝酿情绪。
忽明忽暗的灯光下。
我再抬头时,沉洛抖擞着薄唇,喃喃出声,「温烈。」
我淡淡的回答他前面的问题:「他是我哥,他的事,大过我的命。」
我跟温烈是双胞胎,如果长相只有三分像,我刻意的模仿下,就有七分像了。
我头也不回的走出巷子,握紧拳头,我一直在挑衅秦雯,但是不管怎么激怒她,最多也就被她在腰上踹了一脚。
剩余的她一声不吭。
我要知道真相,为什么我只是去国外参加个比赛,回来我哥就直接躺在重症监护室了。
全身一半的骨头都碎了,腰椎永久性损伤,重度昏迷。
医生说哪怕醒来,也会痴傻一辈子。
我的哥哥,他那么好。
小时候父母离婚,两个孩子只能一边一个。
我哥将我推给我妈,说他喜欢跟着爸爸。
「妈妈,照顾好漫漫,等我长大,我就来找你们。」
我知道,爸爸是个烂赌鬼,是个疯子,不顺心还会打人,他怕我会受伤,所以宁可自己留下。
我跟妈妈走的那天,我看到他颤抖的双手,举起又放下。
我跟哥哥保持着通信。
他只报喜不报忧,唯一一次情绪失控,他说他好累,好疼。
他说爸爸用十万块,将他卖给了青藤高中,自己拿着钱跑了。
而他只能一边打工一边凑学费,他说他要存钱去北大,他想看看未名湖。
收到那封信,我努力考试拿奖学金,把妈妈给的零花钱,全部存下来。
我要给哥哥一个光明的未来。
而后,我哥哥就失联了。
等再接到音讯时,警察说他有抑郁症,压力大跳楼了。
我的哥哥啊。
他是林间的柳竹,没有什么能压弯他的背脊。
他还差两个月就成年了,却永远躺在那雪白的病床上,可能再也不会醒来了。
8.
我敲开徐玉家的门。
踏踏踏的拖鞋声传来,她不设防的打开门,探出个脑袋,「谁啊?」
「老师让我来送试卷。」
我从昏暗的楼道里缓缓踏步走过来。
我看到她的脸色从红到白,到青紫,急促的呼吸,疯狂的倒退,她又从脖子里掏出那块玉。
「邪祟退去,退啊。」
我走进她家,笑得温和,「徐同学,你怎么了?你不是最喜欢找我玩吗?」
她家安安静静,她的父母放心的将她放在家里。
「啊啊啊,对不起,温烈,你放过我,那天我没办法,我没法阻止啊,那些视频我都给秦雯她哥了,你去找她。你别找我,我害怕。」
她的脸上是悔恨,是害怕,是对死亡的恐惧。
满脸的泪水顺着脸颊坠落。
我冷冷地啧了一下,她看我也不靠近,忽然发力,沉重的身体飞快的奔向门口。
我轻蔑一笑。
用凳子砸在她的脚踝。
扑通,她跪倒在地上,仿佛在赎罪。
我用手轻轻抹了下眼角,红色泪痕流出,她吓得整个人瘫倒在地。
「徐玉,我今天好像呼吸停了,地下很冷,我缺个伴,要不要一起。」
徐玉崩溃大哭,「别带我走,我有证据,可以证明是秦雯和她哥干的。」
她连跪带爬,从鞋柜的夹层里取出一个u盘。
用电脑放给我看。
里面是他们折磨温烈的日常。
用水泼他脸,拉到器材室关一夜。
逼着他吃恶心的虫子。
在他的凳子上涂满胶水。
后来就是在那漆黑的天台,视频只有一段十几秒的。
他如同断翅的蝴蝶坠入黑夜。
我的心脏像被人狠狠的捏了下。
怪不得那天晚上我的心痛的死去活来,被妈妈送进了急诊室。
原来我在感应哥哥的痛苦。
「还有呢?」我怒不可遏。
怎么会没拍到关键证据,我一把提起徐玉的身体,逼近她,「还有的呢?不交出来,我现在就带你下地狱。」
她被吓得连连摇头,「没有了,真的没有,所有的视频都被秦凛拿走了,我真的没有了,求你放过我,我真的错了,我只是不想被秦雯欺负,我只想求个平安。」
她的忏悔没有人想听。
沉洛在外面不停的拍打门,「他们回来了,你快出来。」
我将徐玉扔在地上,她死死的抱着那块护身符不放,口中念念叨叨,「我也是受害者,我不想的。」
她的身体从内部烂出来,泛着恶心的味道。
跟刚刚那条弄堂一样。
又黑又臭。
「当你甘心做人家手中的利刃时,你就已经是加害者了,你甚至没有想过将证据交给警方,闭口不提,继续做他们手中的刀刃,你就已经烂在泥土里了。」
我拿走那u盘打开门。
沉洛带我飞快的闪到楼梯处的隔间,这里环境不好,都是三教九流租客。
哪怕我刚跟徐玉这么大的动静,也没有一个人过来问问。
沉洛用高大的身躯将我挡的严严实实的。
楼梯上的脚步由远到近。
徐玉爸妈从楼下上来。
「玉玉这样不行,说话颠三倒四,要不送医院吧?」
「你疯了,我们收了秦家的钱,万一被发现,儿子的前途还要不要了?」
「算了,再等等……」
「啊——玉玉,你这是怎么了?」
「妈,有鬼,他找上我了,他要我命,我没害他,妈……」
我勾唇笑了,拍拍沉洛的身体,指了指他手中提着的试卷。
用口语告诉他:「还没送试卷呢?」
在他怔愣中,我戴上眼镜,扒拉下头发,自然的走了出去,打开手机。
温和开口,「叔叔阿姨好,我代表学校来看徐玉,给她送试卷。」
在门口时,恰到好处的惊呼出声,「这是怎么了,徐同学。」
我还没踏进门口,徐玉却失声尖叫,「啊,不要过来,我没害温烈,他不是我推下楼的……」
极度的刺激下,她彻底失禁了,人痴痴傻傻。
我把视频发在群里。
「黎老师,徐玉好像出大事了,这要不要报警?」
然后下一秒,直接撤回。
接着发:「对不起,对不起,我发错群了,没人看到吧。」
群内安静如鸡。
半分钟不到,该看的人早就看到了。
姜太公钓鱼,愿者上钩。
我要那条鱼自己跳出来。
9.
沉洛拿着手机,抿着唇看我,那黑沉沉的眼眸泛着怒意。
一声不吭将试卷扔下,拉着我就走。
他拽着我一直走,一直走。
走了将近两公里,一直走到江边。
我实在觉得累的慌,扯了扯被他握住的手,「沉洛,站住。」
他转身,那双犹如琉璃般的眼睛,怒气冲冲。
「沈漫,你在以身饲狼。」
我笑笑,「我知道。」
我趴在江边栏杆上,指着那片黑漆漆的江。
「我的心已经被黑暗遮挡,无处可退,也不能退。」
「我帮你。」
那天晚上谁也不知道,我们在江边聊了什么。
从那天以后,沉洛与我形同陌路。
我们甚至在操场上因为无关紧要的事情大吵了一架。
我将他的网球拍扔进了水池里。
他撂下一句,「沈漫,我们的兄弟情完了。」
后来。
别人无心说到我一句。
沉洛都会冷冷回道:「关老子屁事。」
再后来他搬出了寝室,跟陈炎两个人租房子住。
陈炎临走时欲言又止。
「老二,这里面肯定有误会,我会劝导洛哥的。」
没有误会,只有兄弟情义。
学校里开始到处都是我的视频。
我被人关在厕所里,撕扯着头发。
摁在水池里被人逼着喝拖把水。
大家都知道我被欺凌了。
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。
直到论坛说我偷摸女生屁股。
那个女生就是秦雯跟班陈菲菲。
随之而来的是步步紧逼,一个接着一个的视频,足以以假乱真。
而我依旧沉默,不解释,独来独往。
沉洛将桌子搬离了我附近,临近高考,他已经被保送体大。
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准备全国青少年网球比赛。
有次我在教室里,受不了秦雯时不时的骚扰,我狠狠甩了她一巴掌。
正好沉洛进来,秦雯哭哭啼啼向他告状:「班长,他占陈菲菲便宜,食堂打饭,摸她屁股,我只是说了一句,他就打我。」
「沈漫,出来。」沉洛转头跟秦雯说,「我带他去办公室。」
实际上他牵着我的手腕,一路拉到了医务室。
少年好看的眉紧紧蹙着,眸底漆黑,将消毒棉棒折断,涂抹在我的膝盖处。
「值得吗?」
我抿了抿唇,「值得,我要秦家身败名裂,再也不能作恶。」
有些人,天生坏种。
恶劣的基因不配存在。
沉洛默默帮我伤口贴好,「事情办的差不多了,你当心。」
我轻轻笑了起来,起身抱了下他,真挚道歉:
「谢谢你,沉洛。」
我终究利用了他的心软和正义。
将他拉进了漩涡里。
他的身体猛地僵直住,心跳声砰砰响。
我抬眸,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:「心跳这么快,最近训练很辛苦?」
「没、没,就有点累……我先走了。」
沉洛猛的推开我,拉开门飞快跑了。
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。
掌心里是小小的u盘,留着他的体温。
我将那个u盘的内容发给了秦雯。
10.
一模考试结束的那天。
夜黑风高。
我被秦雯拽上了天台,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另一个跟班。
秦雯拿着手机,面色发黑:「剩下的视频在哪里?」
我靠坐在地上,坦然笑之:「当然在它该在的地方。」
「在哪里?」
可惜我没等到要等的人,我不会告诉她。
陈菲菲举起手机,对着我的脸,恶狠狠道:「雯姐,他还是不肯说怎么办?」
秦雯:「扒了他的衣服。」
然后转头对陈菲菲说道:「你也脱了。」
「不要了吧,雯姐,我是女孩子。」
「废什么话,你还想不想要保送名额了?」
陈菲菲手指在碰到我衣服瞬间。
我双腿反剪直接将她压在地上,手掌掐着她纤细的脖颈,冷冷一笑:「当我是温烈?」
我看到陈菲菲眼里的惊恐,轻蔑一笑。
原来她也会害怕。
「当初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他的吧?霸凌他,诬陷他,然后将他推下高楼,做假的心理报告,说他是因为抑郁症发作才想不开。」
我将陈菲菲的脸压在地上,狠狠的磋磨。
我要让她疼。
就像当初的温烈。
秦雯失声尖叫:「你看到那个视频了!不可能,那些视频早就毁灭了。
我只是喜欢他啊,为什么他不能喜欢我。
他不喜欢我,那我只能毁了他,这样他就会属于我。」
她焦躁的走来走去,情绪开始失控。拿出手机哭着打电话。
「哥,我们完了,视频被人发现了。」
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。
本来处于崩溃的秦雯突然安静了下来,开口道:「我看到你的第一眼,我以为他回来了,你到底是谁?」
我用领带将陈菲菲的双手绑在一起。
将她推倒在角落里。
拿下戴在鼻梁上的眼镜,将整齐的刘海往上撩起,唇角半勾着笑。
再也不是那个胆小怕事的模样,反而有些拽。
「他是我哥。」
「难怪,你们那么像。」她的眼眸有些迷茫,「他为什么不能喜欢我。我可以给他想要的一切,出国留学,大别墅,甚至未来创业,我们秦家都可以给他。」
我咬着牙:「就因为你喜欢他,他不喜欢你,你就策划了这一切,你毁了他。
你知不知道,他有多努力,从泥潭里拼命往上爬,他离那阳光只有一步之遥,他不反抗,是他害怕失去唯一一次机会。」
愤怒充斥着我的胸膛,我狠狠甩了秦雯两巴掌。
拽着她的衣领,压在天台边上,她的整个身体半悬空。
「沈漫,我错了,你放了我吧,我给你钱,好多好多的钱。」
天台门被用力踢开。
「放开她,不然我让人拔了温烈的氧气管。」
来人一身黑色西装,眼中有戾气,手上的手机里是我那无辜牵连的哥哥。
「你把他藏在郊外的疗养院里,不过,这世界就没有金钱买不来的秘密。
你现在放了她,我可以给你们一大笔钱,送你们出国,还可以找最权威的人救他。」
秦雯:「哥,救我,我不想死。」
我冷冷的笑:「兄妹俩果然一丘之貉,一样的畜、生。」
秦凛不像秦雯,长久的上位者姿态,让他更懂谈判。
「你还有大好的前程,你哥已经这样了,你该为自己考虑的。你弄死了秦雯,我就会弄死你。说说你的条件吧。」
他姿态轻松,甚至拿出口袋中的香烟抽了起来。
指尖明明灭灭的烟头,像光一样。
我将秦雯用力往下压:「我要你去自首,我哥是你推下去的,秦雯因为爱而不得,闹自杀,他救了秦雯,你却怕这件事,影响你的董事选任,索性就趁着他站在天台边将他推了下去。」
我看到他垂落在腿边的手掌用力握紧,脸上的神态也不再轻松。
他咬牙切齿:「你怎么知道?」
「青藤去年发生了跳楼事件,学校怕担责,特意装了全覆盖监控,那边天台也装了一个摄像头,过程都被拍了下来,有人拿到了这份监控,但却没有拿出来,目的是想要钱,不过后来发生了点意外,那个人进了牢里,监控我已经拿到了。」
秦凛再也装不了镇定。
如果监控曝光,他就是谋杀。
等待他的就是铁窗铁牢一辈子。
他疯了一样向我冲过来。
「哥,你做什么?不要啊……」
在秦雯惊恐的喊声中,我和她被秦凛一起推了下去。
我松开秦雯的领口,对着秦凛的方向轻轻勾唇一笑。
终于抓住他了。
在最后的视线里,沉洛带着警察冲了上来。
警察制服了秦凛。
他还在叫嚣:「放开我,我是为了救我妹妹。那个人绑架了我妹妹。」
沉洛一脚踢开他,趴在天台边缘,脸色惨白。
「沈漫。」
砰——
在他的惊呼声中,我坠进了楼下的气垫里。
秦雯就在我的身边,不过她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。
她比我先坠下去。
我掉下去时,重力反冲,她又从气垫上二次掉到了水泥地上。
只留她微弱的呼吸声和痛苦的呻吟声。
我全身骨头都在疼。
仿佛中,看到温烈向我伸出手。
我不自觉的抬起手,想要去触碰。
下一秒,我落进了温暖怀抱。
少年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侧,嗓音里满是惶恐:「沈漫,别睡。」
「沉……洛……,谢谢你。」
替温烈谢谢你,也替我谢谢你。
谢你无条件信我,谢你站在了正义的身边。
「我不要你谢,我要你好好的,沈漫……别睡,我还没告诉你……」
闭上眼睛前,身旁有无数人闪过。
「快,小伙子,别抱那么紧,解开他的衣服,保持呼吸通畅,小心二次骨折。」
然后是,少年咬牙切齿的声音:「沈漫……你……」
哎呀,被发现了。
11.
等我再醒来时,满室消毒水的味道。
「醒了?」护士笑眯眯的看着我。
伸手摸摸我的额头,「还好,烧退了。」
「可把你男朋友吓坏了,守了好几天了。」
我用嘶哑的声音开口:「男朋友?」
护士指了指旁边看护椅子上睡的大大咧咧少年。
眉眼依然卓越,只是眼下的乌青非常明显。
护士探头探脑:「守了两个晚上没合眼,今早主治大夫说了你没事了,也不肯走,你这次运气好,只是有些骨折,要是像那个女孩,脑损伤就醒不过来了。」
我浅浅一笑:「确实是很好的人。」
护士走了,我侧着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沉洛。
狭长漂亮的双眸紧紧闭着,薄唇抿紧,哪怕在睡梦中眉头还是蹙起。
嘴里轻轻的喊着:「不要……」
骤然睁开的双眸,四目相对,躲不开也不想躲。
我对他弯唇明媚一笑:「沉洛。」
他缓缓抬眸,整个人蹦了起来,不自然的转开头,耳朵尖红了一片。
「你、你醒啦,我去找护士。」
「不用了,护士刚走。」
他清冷的嗓音急急道:「那我去给你打点水。」
我哑然失笑,喊住他:「沉洛。」
「到。」
看到他懊悔的摸摸自己的头。
我笑了:「过来坐,聊聊。」
「哦。」
他拉开旁边的凳子,坐下后似乎很纠结,斟酌了许久。
「秦凛被抓了,故意杀人罪,温烈的视频还是只能恢复一半,只看到有人推下楼,但没看到脸。但推你下楼,造成秦雯重伤,足够顶格判刑了。」
是的,我们费劲找到的视频是不完整的。
那个保安是拿走了监控,
当天晚上兴奋,觉得自己能发财了,回去后喝了几杯白酒,醉酒后发酒疯。
砸了人家的店面,被抓进去,判了半年。
那个u盘就在派出所里放着。
沉洛通过律师保释了那个保安,买下了u盘。
可惜内存部分损坏,只修复了一半。
最关键的脸没有露出来。
不得已,我才找他演戏,与他闹掰,才能放低秦凛的警戒心。
毕竟沉洛护着,秦凛也不敢下手。
一切都在计划中,秦雯看到那一半的监控吓死了。
我约她天台见面。
在秦凛到了之后,我不停的拖延时间。
沉洛安排了消防,安排了警察。
倒是没想到秦凛真的那么狠,连着他妹妹一起将我们推下了楼。
我静了两秒,笑出了声。
「够了,已经很好了。」
沉洛两只手拧在一起,眼尾往下耷拉着,脸上通红,不发一言的看着我。
脸上突然闪现某种偏执感,仿佛松了一口气。
「我会对你负责的。」
负责?
负什么责?
我一脸迷茫,刚刚不是还在说秦家的事吗?
「沈漫,我会好好照顾你的,等我们大学毕业,我就娶你。」
我微微张着嘴,还没来得及反驳。
门就从外面推了进来。
乌压压一大片人。
为首的是陈炎,整个表情就是一个震惊。
「洛哥,你真是0啊!!!!」
班主任紧接其后:「胡闹,沉洛,你已经保送,人家沈漫还要高考,你别影响人家考大学。」
他的网球指导老师,直接一球拍拍在他的脑袋上。
「我让你胡说八道,两个男孩子怎么结婚。」
病房里闹哄哄的。
突然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来:「囡囡,我的宝贝乖乖,你没事吧。」
整个病房寂静一片。
被我骗去参加旅游团的妈妈,不知道谁把她叫回来了。
抱着我直哭个不停。
就知道会这样。
所以没敢告诉她。
「囡囡,怎么回事啦?小烈昏迷着,你又摔成这样,到底怎么了?你怎么突然从国外跑回来了,还有你的头发,那么长,怎么就剪掉了。」
好了,这下彻底掉马了。
我是女孩子的事,全都知道了。
陈炎临走前悄悄嘀咕:「洛哥怎么办?」
总算让叔叔将妈妈劝走了。
这个叔叔是今年别人介绍给妈妈认识的。
人很好,我进青藤也是他帮我的忙。
他临走时:「温烈我已经安排了专家会诊,情况不算最糟,会好的。」
我眼眶含泪。
会好的,我的哥哥。
12.
后来,温烈醒了,但是脊椎受伤,不能完全站立。
坐在轮椅上,我们参加了对秦家兄妹的指控。
一审结束。
秦凛判了十六年,秦雯判了十年,但由于她坠楼损伤成了植物人,免了刑事责任。
秦家不服,提出上诉。
我跟哥哥仍旧没等到他们的道歉。
以一己私欲,毁了别人。
却还在叫嚣着,自己是无辜的。
公正的法律会给他们好好上一课。
除了刑事责任,还有民事赔偿。
一共三百万。
用其中的一百万,买断了温烈的户口。
那个名义上的爸爸,拿着一百万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几个月后,听说钱输光了,被人套着黑布袋,送去了国外。
是死是活,谁知道呢。
叔叔则安排了温烈去国外接受治疗。
在机场。
很多人来送我们。
温烈指着我对沉洛介绍:「阿洛,这就是我妹妹,沈漫。」
沉洛眼眸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,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,眼尾氤氲含笑:「小同学,你好,我是沉洛。」
我伸出手,大方握紧:「沉洛,你好。」
下一秒,他拽着我的手,将我搂进怀里。
低哑声音含着委屈:「等我,我明年去找你,不要看别人,你是我的。」
他刚知道,我已经提前进入大学,跟着教授开始参与生物实验时。
他满脸不可置信,后面又很骄傲的抬着胸膛。
大言不惭道:「这样我们以后的孩子会很聪明。」
是的,他救我那天,一不小心看了我的身体。
死缠烂打非要负责。
那天微风正好,少年站在樱花树下,眼眸含笑,深情告白:
「沈漫,我喜欢你,不管你是什么身份,我都喜欢你。」
那天我听到心脏剧烈的跳动,青春的悸动。
我没有立马答应他。
我还要陪哥哥去国外进行手术。
13.
三年后,大学毕业,温烈的手术很成功。
经过多年的康复训练。
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九成。
而我,也与沉洛修成正果。
大学毕业那天,他穿着当年青藤高中那红白格子裙,捧着一大捧的向日葵,在我导师的面前,单膝下跪。
从口袋里摸出一颗鸽子蛋向我求婚。
我双手捂着脸颊。
根本不敢看。
太社死了。
他却还在那边侃侃而谈:「漫漫,你说的只要我敢穿,你就敢嫁。」
我心里软成一片。
他还真是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。
最后我重重点了下头。
嫁他,我很欢喜。
他抱着我转圈圈,我低头咬了下他的耳朵,「下次只能穿给我一个人看。」
14.
后来我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。
他说,就在那天昏暗的巷子里,他在我的眼中看到了火苗跳动。
他的心被铺天盖地的麻痒包裹,只闻到我身上的香味。
他的心就此沦陷,无关性别。
结婚前一天,我撒娇,想看他再穿一次红白格校裙。
后来他穿着那裙在我耳边低哑喘息,眼尾微红:「老子当初以为你是男的,都想好要被你压了。」
「不过现在也不要紧,还是让我们漫漫在上面。我沉洛这辈子,就愿意让沈漫压着。」
随后,他微微抬头亲我的唇,炙热缠绵。
我摸着他泛红的眼尾,笑了。
那年,我想他穿红白裙子一定很好看。
是万万不会想到,他会成为我生命中的另一半。
夜晚星空划过流星。
我许愿,沈漫跟沉洛要永远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