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坐在医院空无一人的走廊给异地的父亲打电话
发布时间:2025-02-04 20:52 浏览量:8
1
除夕夜,老公放烟花给他的小青梅看。
青梅的狗被烟花吓到,狂吠着朝我扑来。
我跌进水坑,被狗撕咬。
他们却自顾放起了烟花。
我满身是伤,独自赶赴医院。
他却打来电话对我破口大骂:
“你买的什么烟花,都把晓悦炸伤了。”
“狗身上的毛怎么少了一块......姜涵,你干的好事!”
“我看这个家你是不想待了!”
后来我真的离开家了,他却跪着哭求我回去。
——
我坐在医院空无一人的走廊给异地的父亲打电话。
“爸,我想搬回去。”
父亲听了狂喜不已:
“好好,你和向松一起过来吗?”
“就我一个,我会和他离婚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没有问理由:“那你什么时候过来?”
“后天。”
我回到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。
听到开门动静,趴在客厅的拉布拉多蹭地抬起头。
它一只腿上缠着纱布。
我打着火机凶它,它呜呜两声,缩了回去。
路过主卧,赵晓悦刚好从里面出来。
大冬天,她身上却穿着我的丝薄吊带睡裙,外面披了件浴袍。
这件睡裙还是冯向松结婚纪念日送我的,他当时说很显我身材,会让他血脉喷张。
赵晓悦故作惊讶:
“嫂子,昨晚你去哪儿玩了,怎么现在才回来?”
“昨晚我被炸伤了,向松哥担心我,才让我睡主卧,他说方便晚上照顾我。”
“嫂子,你不会介意吧?”
她举起手搭在锁骨上给我看,眼里是挑衅的笑意。
她手背上浅红色的伤还没她脖子上的草梅印明显。
冯向松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虚,语气却理直气壮:
“大过年的,你夜不归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,不过炸伤晓悦的事,你必须给她道歉。”
赵晓悦那点根本都称不上是伤,他这么在意。
我满身脏污,衣服被抓破,身上道道血痕,他却视若无睹。
不知道的,还以为赵晓悦才是他的妻子。
我内心冰凉:“把狗带走,它不能待在家里。”
赵晓悦顿时泪眼汪汪:“嫂子,你不喜欢我没关系,可你为什么要伤害毛毛?”
冯向松怒了:“不就是让你放几个烟花吗?你就故意买劣质烟花害晓悦受伤,还放火烧毛毛,我看你就是个疯子!”
我感到可悲又愤怒,直视他:“不吓退狗,我昨天就死了。”
2
冯向松顿住,赵晓悦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,插话说:
“毛毛这么小,而且它很温顺,从来不会攻击人。昨天它不过是想和嫂子玩,可是我没想到嫂子会对一只小动物这么残忍。”
冯向松彻底怒了,用力拽住我的手腕:“我看你就是故意针对晓悦!”
我手腕上的伤被他压到,一阵疼痛:“冯向松,我对动物过敏。”
过去他宠物医院下班后总会洗过澡换了衣服才回来,可是自从赵晓悦从国外回来,他就不这样了。
我提醒过,可他总忘记。
我的过敏值不高,只能长期服抗过敏药。
他狠狠甩开我的手,指着我身上:
“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,矫情什么?你就不能学学晓悦,去喜欢、爱护动物。”
他忘了,我们之所以相识,就是因为我不顾自身安危救过一只流浪猫,带去他的医院。
他向我表白时说,他第一眼看到我,就对我一见钟情、心疼不已,他想要一辈子照顾我。
如今看来,他的诺言全都喂了狗。
反正马上要走了,我干脆也不说了,转身去厨房。
我找到一个面包,咬了一口,转头看到客厅里,赵晓悦半躺在冯向松怀里。
两人同看一个手机,视频外放声很大。
我听出来是昨天我和狗在阳台对峙的视频。
赵晓悦委屈巴巴说:
“毛毛受伤了好可怜,它一定会留下心理阴影吧?”
喉咙苦涩,面包无法下咽,我忽然想起来有两个多月没来例假。
心里慌乱,我走出厨房。
冯向松叫住我:“你还没给晓悦道歉,你把毛毛也弄伤了,也要向它道歉。”
赵晓悦撅着嘴:“我没关系的,不用道歉。可是毛毛......它听不懂人话。”
我胃里一阵翻涌,转身急忙往卫生间走,冯向松却冲过来把我压到狗面前:
“毛毛听不懂,你就跪下来道歉!”
我干呕一声,刚刚吃进去的一点面包全吐了出来。
赵晓悦的袖子不动声色蹭了下污秽物:
“哎呀,吐到我身上了。嫂子,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,呜呜~”
冯向松怒吼一声:“姜涵,我看你就是故意的,你给我滚出去反省!”
我被他赶出家门。
胃里还是恶心,我急忙去了附近药店。
在公共厕所检测出两道杠时,我像疯子一样狂笑出声。
3
我再次回到了医院,血检结果确认我是怀孕了。
她看到我身上的伤,小心翼翼问我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事。
我淡然一笑:“和我前夫的狗儿子发生了点冲突而已。”
因为春节放假原因,流产手术最快只能等到初七。
此时已临到中午,冯向松打来电话:
“你怎么还不回来做饭?晓悦肚子都饿了。”
“我让你好好反省,你就跑的无影无踪,我看这个家你是不想待了!”
他自己经营一家宠物医院,为了支持他事业,婚后我主动承担起家务责任。
久而久之,他就理所当然把我当成保姆。
哀莫大于心死,那个家我早就不该待下去了。
在网上搜了一份离婚协议,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。
一进屋就看到厨房里冯向松,一边看手机上的菜谱一边笨拙的做菜。
结婚3年,这还是他第一次下厨。
见我回来,他黑下脸:“你怎么才回来,想饿死晓悦吗?”
我一天没吃东西,他满脑子却只想着他的赵晓悦。
我没回应,转身往里走,却看到赵晓悦正在裁剪一件紫色的衣服。
毛毛亢愤地叼起碎布头在房间里窜来窜去。
我的脑袋轰的一声,疯了似的扑过去,一把抢夺回赵晓悦手里的衣服。
毛毛见我凶狠的模样,对我狂吠着,却又犹豫不敢靠近。
“你们都给我滚出去!”我怒吼出声,眼眶不由红了。
冯向松跑过来:“你疯了!谁允许你赶晓悦走!”
“冯向松,她剪了我妹妹的裙子......”
冯向松不耐烦的打断我:
“你妹妹死了都十几年了,一条破裙子而已,还当成宝贝。”
“毁了更好,刚好让你记住,晓悦是我妹妹,她就你的妹妹,你要做的是让她开心,而不是成天惹她不高兴。”
原来他是这样看我妹妹的,当初他还安慰我,每年忌日都陪我去看望妹妹。
他说我无论是对亲人还是对动物,都那么用情,可现在他打着干妹妹的幌子,明目张胆让我接受一个插足者。
赵晓悦嘴角弯起一丝得逞的笑容,揪着冯向松的衣角,满腹委屈隐忍地样子:
“对不起,我只是想给毛毛做个绷带。”
冯向松语气一下软化,安慰她:“和你没关系。”
“向松哥,我终究是个外人,比不了嫂子的亲妹妹,我看我和毛毛还是走吧。”
4
冯向松赶忙牵起赵晓悦的双手:
“不许走,我家就是你家,再说毛毛是我儿子,我怎么能赶你们走,要走也是她走。”
他转头狠狠瞪了我一眼:“赶快去做饭!”
攥着那件被剪破的裙子,我的眼泪簌簌而下。
他看见怔了一下,嘟囔一句:
“真是麻烦,行了,你自己好好想想哪里做错了,中饭我来做。”
我转身要回房,他又叫住我:
“不让你做饭,教我做饭总可以吧。”
不想和他吵,我跟进了厨房。
我看到案板上有洗净的菠菜,结婚以来头一次在家看到菠菜,只因我不喜欢吃。
赵晓悦靠在门框上娇笑:“向松哥,是我喜欢的辣菜吗?”
“看我给你露一手。”他说着,把一碗调味料和鸡丁统统倒进锅里。
我刚想开口说话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连续干呕几下。
因为胃里空落落,吐出一点酸水。
他却一下子暴怒:“姜涵,你是成心不想让晓悦吃饭是吧?”
我默默抬头看着他:“我是怀......”
话说到一半被赵晓悦打断:“向松哥,没事的,我不吃辣子鸡也没关系的。”
我又恶心的干呕了一声。
人还难受,一个巴掌就落在了我的脸上,发出脆响。
“你还发神经?晓悦都没怪你弄脏了她的菜,能不能让大家过个好年了?”
脸上火辣辣的疼。
是啊,这个年怎么过成这个样子了呢?
我只是怀孕闻到油烟味难受,他却什么都看不见。
我的眼眶一热,转身回房收拾东西。
身后是冯向松怒气冲冲的声音:“别理她,等会儿饭不给她吃,饿她一天就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。”
手机响,是父亲的来电:
“涵涵,你想住哪个房间,二楼还是三楼?我先收拾好。”
“都可以。”
话落,赵晓悦牵着毛毛走进卧室,她手里拿着一节小刀片轻轻晃动:
“你猜,要是让向松知道你给狗喂刀片,他会怎么样?”
5
“赵晓悦,你想干什么?你这是虐待动物!”我瞪大眼睛。
虽然我和毛毛有“仇”,但我没想过要惩罚毛毛,更没想过害它。
“不过是一只畜生而已,它把你弄成这样,你还心疼它?啧啧。”
“可是怎么办呢?向松只会相信我人美心善喜欢动物,而你只是个连狗都不能碰的冷血女人。”
赵晓悦把刀片插、进一块苹果里,靠近我耳边,低声轻笑:
“你猜昨晚我和向松在这张床上做了几回?”
我握紧拳头,指甲嵌进肉里也不觉得疼。
“赵晓悦,你喜欢他,我送给你。”
她轻笑着弯唇:“他当然归我,可是我不喜欢你,也不喜欢狗呢,不如一起把你们解决掉。”
下一秒,她把苹果塞进了毛毛的嘴巴。
毛毛喉咙发出痛苦的吠叫,嘴里流出鲜血。
赵晓悦迅速将狗绳在毛毛脖子上绕了两圈,收紧。
我着急的大叫:“你这样它真的会死的。”
她却不为所动,对着外面大喊:
“向松哥,救命啊!”
然后赵晓悦把狗绳一把塞到我怀里。
“嫂子你可以不喜欢我,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毛毛?你这是杀人啊。”
“向松哥,嫂子给毛毛喂的苹果里藏了刀片。”
下一秒,闻声跑过来的冯向松一脚将我踹翻在地上。
“姜涵,你这个疯子,你就这么容不下他们吗!”
“不是我......”
我感到腹部好疼,身上冒虚汗,我虚弱哀求:
“冯向松,我肚子好疼......救我......”
“你这个毒妇!”冯向松听不到我说的话,只恶狠狠瞪我一眼。
他按压毛毛的腹部,可是毛毛胡乱挣扎,不受控制,他只好抱起毛毛急忙往外冲。
后来,是救护车赶来把我送去了医院。
是我和父亲的通话没挂断,他听到了这边发生的事情,叫了救护车。
急诊看到我的情况,立即叫护士联系妇产科医生。
“这位病人,我们已经在联系你的家人了。你不要紧张,深呼吸放松,医生马上赶来,我们会尽力保住你的孩子。”
我摇了摇头,泪水顺着眼角滑落:
“不,医生,我不要这个孩子......”
我流产了,加上身体本来就虚弱,我昏了过去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是被病房外的吵闹声吵醒。
“什么?我老婆什么时候怀孕的?她怎么会流产?你们胡说!”
6
冯向松抱着毛毛去了他的宠物医院,但是毛毛在半途就咽气了。
他心里难过的厉害,可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揪着他,把他的心一点点揪空。
兜里的手机一遍一遍的响起。
他颤抖着摸出手机。
有个陌生号码打了好几遍过来,还有岳父的未接来电。
他拨了回去。
一接通,那边就是岳父歇斯底里的咆哮:
“冯向松,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要你偿命!”
“她......她怎么了?”
“你打了她,现在反而来问我她怎么了?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,居然把小三领进家门欺负我女儿......”
姜父气汹汹的挂断了电话。
冯向松紧紧攥着手机,脸色阴沉的骇人。
他只是踢了她一脚,怎么就这么严重了?
他想起来了,她趴在地上喊他救她来着,但是当时他气血上涌,而且毛毛口吐鲜血,他当然要先救毛毛。
“向松哥,是不是嫂子杀死毛毛被你发现,她现在想装可怜讨好你?你不要被她......”
冯向松眼神凌厉地盯着她,打断说:
“毛毛和姜涵不和,它为什么会吃姜涵递过来的苹果?”
赵晓悦神色慌乱了一下,立刻声音带着哭腔:
“毛毛心地善良,它想和嫂子和好......向松,我们的儿子没了,呜呜~”
说着,她可怜兮兮的想要攀上冯向松的手臂,可是男人却抽了出来,神情恍惚。
“我要去找她。”冯向松喃喃一句,猛的转过身。
因为动作太大,他撞到了她,她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,磕到桌角。
赵晓悦倒抽了一口凉气,面容变得扭曲。
冯向松抓起车钥匙就奔了出去,对赵晓悦没有半分关心。
看着冯向松急匆匆的背影,赵晓悦感觉有什么事情在偏离她预设的轨道。
她忍着腰疼大喊着,想要追上去,可是男人头也没回,转眼车子呼啸而去。
看着操作台上已经被处理干净整洁的毛毛,赵晓悦恨意丛生。
姜涵,为什么这样了,你还阴魂不散。
因为姜父是从外地驱车过来,所以冯向松比他先赶到医院。
一听到姜涵流产的消息,冯向松呆住,反应了好半晌才情绪失控大喊大叫。
“这位先生,请您安静,不要打扰病人休息。”
“你们医院是怎么回事?为什么给我老婆做流产手术不经我同意!”
7
“患者送来的时候孩子已经不保,而且患者说这是前夫的孩子,她本来就不想要。”
冯向松瞳仁碎裂:“你们胡说!她哪里来的前夫,她只有我一个丈夫!”
“可是她是这样说的,而且根据记录,她早就预约了初七的流产手术。”
“不可能!不会的,她怎么可能不要我们的孩子,她怎么可能流产......”
怎么会流产?
难道不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吗?
我的眼角滑下泪水,茫然看着苍白的天花板。
我和冯向松3年的婚姻,没想到会这样草草收场。
只是可怜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,我不应该带它来世上,却不与它相见,是我对不起它。
本来他应该在父母的无限期待中降生。
他的爸爸原来也不是这样的。
冯向松很喜欢小动物,也喜欢孩子。
他说他想要生很多很多小孩,然后我们一家热热闹闹。
“我觉得孩子越多越好,到时候站出来一排。不过我又好矛盾,我不想让你受苦,女人生孩子太辛苦了。”
他抚摸着我的发顶,满眼温柔:
“涵宝儿,要不先等三年吧,我们先享受二人世界,然后三年后再生孩子,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。”
他说要让我成为最幸福的妻子,最快乐的妈妈。
那时候的冯向松对我们的未来有很多畅想。
他说要把宠物医院开的很大,开很多连锁店。
然后让我可以不用上班,只在家里享清福。
那时候我们的生活很平淡,却很幸福。
后来他真的开了第二家连锁医院,可是他以前说的那些话也全都忘了。
他开始越来越忙,常常让我一个人空守在家。
有时候即使他早些回来了,也不会多看我一眼,只对着手机和那边的某人聊个不停。
那些过往和承诺只有我一个人还记得。
终于在赵晓悦来了后,我的心一道道碎裂。
他说赵晓悦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,说当她是妹妹。
男人惯用的借口,谁会信呢?
可是我不甘心。
为什么出局的那个人是我?
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叫我放手?
我搓磨着,自我欺骗着。
直到他把我和狗关在阳台上。
直到他亲手杀死我们的孩子。
我终于醒悟了,我后悔不已。
为什么到现在,我才想起要离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