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信封上暗影阁独有的标志,又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

发布时间:2025-03-12 19:26  浏览量:3

清明祭祖,小殿下却故意当众的面将我的衣裙挑破。

见我惊慌失措,他脸上露出厌恶的笑容:

“你以为日日教我练剑就能取代母妃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吗?在这里,你不配穿和母妃一样的衣裙!”

说完,剑刃再次穿透我的肩膀。

鲜血浸透衣服,凉意也席卷了全身。

“你也没那么厉害嘛,招式我都学会了,你也该滚了吧?”

暗卫出身,若非我未设防备,又怎会被他所伤?

心里苦涩蔓延,我却只是不卑不亢行了个礼:

“小殿下生辰宴那天,奴婢会离开的。”

伤口还在流血,我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裙走在路上时,所有的奴婢都放下手里的活,面带讥笑看我。

“她一贯男子打扮,今天还臭美穿上衣裙了,真以为自己能当上景王妃吗?”

“殿下留她也不过是为了保护小殿下,等小殿下平安长大,王府也留不得她了。”

这些话,自从我来王府便听了无数遍。

刚开始时还会难过,现在却是习惯了。

回到房间时,床榻不出所料已经被凉水浇了个透彻。

不用想,我便知道又是容慕寒指使奴婢干的。

来到王府后,他对我敌意便从未减弱。

也因此,连带着王府里的奴婢都对我百般刁难起来。

谁想出好的法子让我出丑,谁便讨小殿下欢心。

我熟练地将被褥掀开晾干,然后用帕子将早已经顺着肩膀流到手臂的血擦净。

做完一切,才忍着痛不紧不慢地把药粉撒在伤口处,冷汗顺着额头滑落,可我却一声不吭。

毕竟,身为暗卫,这已经算是我受过的轻伤了。

可不知为何,却是我觉得最痛的一次。

我艰难地换下这身第一次穿上的衣裙,换上以往的黑色便衣。

刚想喘口气,窗边便飞来了信鸽。

信纸上,依旧是那句话:

“何时归来?”

我看着信封上暗影阁独有的标志,又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。

没再像往常一样忽视这信,提笔回复了几个字:

“七日后。”

将信鸽放走后,屋外便传来奴婢的呼喊声:

“小殿下受伤了!”

听到容慕寒受伤了,我急忙起身,刚包扎好的伤口不可避免再次裂开。

不过好在,这次血迹没那么明显了。

匆匆赶到后花园,只见容慕寒正被一群奴婢围着,个个脸色慌张。

没等我靠近,一个尖利的女声便传入耳朵:

“小殿下,您身躯尊贵,受伤都怪那个江茴没看好您啊!定是她教您的招式有误!”

容慕寒手臂上的伤口触目惊心,他看见人群后的我,立马忍住即将流下的眼泪,声音愤怒道:

“你是不是故意的!我母妃有恩于你,你却要这样害我,等父王回来,定要让你好看!”

我教给他的招式绝对不会有错,可受伤这事的确是我的责任。

眼看着金枝玉叶的小殿下白嫩的手臂上便要留疤,我压下心里的惊慌,开口道:

“奴婢知错,只是小殿下的伤要紧,还是先敷药吧。”

说完,我拿出身上的药粉,便要替他上药。

“不要你假惺惺在这装好人!滚开!”

容慕寒一巴掌拍掉我手里的药瓶,伤口却也因此更加严重。

他忍不住疼痛,眼眶已经泛红,却依旧执拗地瞪着眼睛看我。

“都围在这里做什么?”

听到这熟悉的声音,我身体下意识一僵。

回头看,那张与容慕寒极为相似的脸便撞进眼眸。

容珩的眼神在我身上扫过,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。

下一秒,他看见受伤的容慕寒,刚刚还波澜不惊的脸上多了几分惊慌。
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容慕寒小脸挂着泪,大哭着扑向他,声音委屈道:

“父王,这个恶毒的女人要取代母妃的位置,还伤了寒儿,寒儿讨厌她!您把她赶走好不好?”

听到是我伤了容慕寒,容珩的眼神冷下来,他侧头询问一旁的奴婢:

“确有此事?”

那些奴婢一向不喜欢我,听到容珩这么问,立马添油加醋把我虐待小殿下的事情说了出来。

“景王殿下,奴婢保证,小殿下所言属实!都是因为她擅自离职,小殿下才受了这么重的伤,您定要好好责罚她一番,好让她长长记性!”

听到这话,我没有半分辩驳,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容珩。

对视半晌,他抬手遣退所有人,开口问我:

“你为何要这么做?”

听到这话,我扯出一丝无奈的笑意,心也渐渐沉了下去。

本以为容珩至少会听我的解释。

可没想到,他心里早已经认定我做了伤害小殿下的事情。

“你信她们的话,那还问原因做什么?在你眼里,我便是这样的人吗?”

容珩皱眉看我,黑色的眼眸幽深如墨,他薄唇微启:

“不管怎样,今日是婉寒的祭日,你不该过多计较。”

江婉寒,我的嫡姐,也是过世的景王妃。

从来都是受尽宠爱。

同为江家的女儿,我却是早早便因为庶出被送到了乡下,摸爬滚打数十年。

直到江婉寒因病离世,江家人才想起穷乡僻壤的我。

“你和你嫡姐容貌相似,能进王府也是沾光。”

“既然你侥幸练了点儿三脚猫的功夫,那便记得在王府保护小殿下,就是死也得护住他!”

他们觉得这是有恩于我,便没征求我的意见,自作主张将我送进这偌大的王府。

刚来的时候,容珩也看着我这张脸慌神片刻,只是下一秒便语气冰凉道:

“别以为仗着有几分像你姐姐,便可以在王府里作威作福,我的心永远是婉寒的,你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。”

我隐瞒了自己暗卫的身份,在王府待了六年。

寻常家女儿,像我这般年纪,早已经嫁人。

可我却没名没分待在这王府里,遭人唾弃。

六年时间,我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们父子俩,几次三番舍身相救,每次都从鬼门关走过。

可却始终没有捂热他们的心,依旧始终被当做外人对待。

思及此处,胸口便愈发堵得难受。

容珩见我不说话,脸色也不好看,冷哼一声道:

“原本给你的衣裙也不穿,你这是诚心与本王作对啊,既然如此,那便领罚吧。”

想到早已经被容慕寒破坏的衣裙,我没过多解释,只是觉得可惜了。

那身衣裙很漂亮,是我穿过最好看的衣服。

被人押到正屋前领罚时,所有的奴婢都出来看热闹。

见我受辱,她们也好像出了一口恶气般笑着。

可分明,我与她们无冤无仇。

板子拍打在身上时,疼痛却从心底蔓延。

我咬着牙,即便冷汗已经遍布全身,也不肯发出一点儿声音。

容珩见我这般,冷声呵斥道:

“你们就这点儿力气吗?”

行刑的人立马加重了力道,一刻不敢停歇。

数十下后,木板上已经染上了血色。

容珩这才想起,我穿的是玄色衣服,即便出了血也看不出。

“念在你长姐的份上,今日便到此吧。”

听到这话,我恍惚的意识才逐渐回笼,自嘲地笑了一下,白着脸颤抖着身体跪在地上规规矩矩行了个礼。

“多谢殿下宽厚。”

不知为何,看我如此,容珩眉头竟然拧了一下。

可明明将我置于这番田地的人是他。

几十下的板子,若是寻常女子早已经昏迷过去,可我却坚持一步一步扶着墙慢慢挪向自己的房间。

直到关上门的那一刻,才浑身无力地倒在地上。

眼泪顺着汗水滑落下来,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在疼痛,每一寸皮肤都仿佛被开水烫得揭开了一层。

颤抖地掀开衣服,肩膀上的伤口早已经血肉模糊,揭开绷带时,又是一番剧痛。

我咬着牙,将所剩无几的药粉撒在上面。

却因为过于激烈的疼痛昏迷了过去。

被敲门声吵醒时,已是深夜。

容珩如往常一般进了我的屋子,入目的便是地上狼狈的我。

“怎会伤得这么重?”

亲手害我至此的人,却在心疼我伤的重。

真是可笑。

容珩轻轻将我抱起,可此刻的任何触碰对我而言都是折磨。

“疼……疼!”

我想逃脱开他的怀抱,却因为身体虚弱,怎么也挣扎不开。

“别动,我给你上药。”

衣服被掀开的瞬间,耻辱的泪水已经流下。

“不用你!”

我缩着身体,趁着容珩愣神的片刻,立马远离了他。

容珩也没想到我的反应会有这么剧烈,满脸不解地看着我。

半晌才脸色阴沉道:

“你还在生我的气吗?今日之事我也没办法,毕竟是你有错在先。”

“至于受刑,我本也不想下此重手,是你总是一身玄色衣服,连流血也分辨不出来,我才……”

说到这里,他眉头皱得更深,似是不忍回忆。

“总之,我是有苦衷的。”

他靠近我,伸手想拂去我眼角的泪珠,却被我偏头躲开了。

“殿下,小殿下马上就要过十二岁的生辰了,我也是时候该走了。”

这是我第一次躲开他的触碰,不出所料,容珩发怒了。

“有完没完了?即便是任性也该有个度数吧?真把自己当做景王妃了?”

我抬头看向他的脸色,刚刚那片刻温情仿佛是错觉一般,已经一扫而空。

景王妃?

我自嘲一笑,这王府上下,连最卑微的奴婢都敢当着我的面肆意辱骂。

我怎么可能把自己当成王妃?

只是现在,我不想与他争辩了,淡然开口道:

“我没有胡闹,这是实话,也是我们一早约定好的。”

早在进府之日,容珩便说过:

“留你在此也不过是念在寒儿年幼,需要人照顾的份上,等他十二岁时,你去留便可随意。”

如今,时候也到了,反悔的人却是他。

提到约定,容珩的眼眸又温柔下来,施舍道:

“原来是因为这个,当时情况特殊,但是现在你我也算是情意互通了,若是实在想留下也可以。”

“只是孩子却还是不能留,此生,我只会有寒儿一个孩子。”

六年时间,我已经与容珩缠绵数次。

可府里上上下下却只有他身边最亲近的侍卫知晓此事。

每次过后,他都会监视着我喝下堕胎药。

身为一名女子,我知道自己经历这番折腾,以后再拥有孩子的几率微乎其微。

可是幸好,我也从来没想过要一个孩子。

毕竟,离开王府后,我依然做回暗卫。

暗卫不能有软肋,可有了孩子便会有牵挂。

这是我一早就知道的事情。

我摇摇头,语气坚决道:

“殿下,奴婢不愿留下。”

回应我的是容珩冰冷到极致的眼神:

“不知好歹。”

我被禁足了几日。

因为不受宠,奴婢们见风使舵,每日便自作主张只给我送一顿饭。

但这已经比小时候顿顿挨饿的日子好多了。

每天晚上,容珩都会来我房里。

他用的药好,我的伤恢复得很快。

痊愈那日,他照常来了我的房里,只是这次却又像以前一般开始折腾我。

但结束后,不一样的是他没有再命我喝下避子汤。

“明日便是寒儿生辰,你守在他身边保护他。”

这些日子我说过无数次离开,可都被容珩当做玩笑话忽视了。

“明日,你穿这身衣裙。”

看着比上次更豪华一些的衣裙,我却再也没了那般欣喜。

看来容珩已经知晓上次事情的真相,可他没有道歉,只是用这种方法要我不要再计较。

多说无益,我点点头,一夜无梦到第二天。

容慕寒身份尊贵,生辰宴自然有许多名门世家的公子小姐前来祝贺。

我出现时,他便毫不顾忌地大声质问道:

“不是说今天就滚吗?你怎么还在这?”

他身旁的盛家小姐捏了捏他的小脸,笑道:

“小殿下,这么好的日子为了下贱的奴婢气坏自己的身体可得不偿失。”

容慕寒牵住她的手,嘴甜道:

“柔姐姐,你嫁给父王好不好?把这个坏女人赶走!”

他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,撒娇道:

“姐姐的手又滑又嫩,和母妃很像,不像她,手难看死了,简直和干枯的树枝一样!”

听闻这话,我的手上又多了几道视线。

我有些狼狈地把手交叠着藏进衣袖,可耳朵还是听到了那些小姐们的惊呼和嘲笑。

她们窃窃私语,似乎不理解怎么会有人的手长成这样。

但于我而言,手指齐全便已时候万幸。

哪里还敢奢求别的。

容慕寒孩子心性,缠着盛柔陪他去后花园玩。

我陪同左右,路过湖边时盛柔手上的玉镯子却不慎掉落。

容慕寒毫不犹豫指着我:

“你不是会武功嘛?下去捡。”

这个时候的湖水虽说不冰,可依旧是冷的。

湖水渗透衣服,繁琐的裙摆倒成了阻碍。

等我找到玉镯时,这身新衣又变成了一堆破布,像上次一样。

将玉镯递给盛柔,她却握住我的手一脸,笑意看着我,惊讶之际,便已经听见扑通一声。

“你这个毒妇,推柔姐姐干什么?”

没等我再下去救,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先一步进入湖里。

而身旁的容慕寒泄愤一般将我一把推下了水。

不知为何,原本灵活的身体,今日却十分沉重。

等我反应过来是,看到的是容珩那双比湖水还冷的眼眸。

“把她关到柴房,没我的允许,不准放出来。”

湿了的衣裙黏在身上,我蜷缩着身体靠在角落里。

看着时辰,思索着该怎么回到屋子换了衣服离开。

可脑袋却一阵眩晕,身上也逐渐无力。

这时,一阵浓烟升起。

刚刚还正常的柴房已经燃起了大火。

我想站起身,却丝毫动弹不得,查看一番后却发觉内力全无。

想到先前容珩给我用的药,心也渐渐沉到了极点。

生死关头,想起的竟然是三年前舍命救容珩那次。

我昏迷数日,走过鬼门关,悠悠转醒看见拉着我的手守在床边的容珩。

还没来得及欣喜,便听他在梦中呢喃道:

“婉寒……”

眼里的期翼和欢喜被无情折碎。

眸子里的熊熊大火便要将我吞噬,我认命地闭上了眼睛。

远在宴席的容珩原本还在招呼客人,听到柴房失火,他也丝毫不慌,安抚着客人。

“殿下,那个奴婢还在里面,她会不会……”

容珩知道我有武功,刚要说不会。

却突然想到什么,慌乱地冲出了宴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