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弟欠下百万赌债跑路 堂嫂拿着存折找我,翻开才知是我爹的救命钱

发布时间:2025-03-13 09:45  浏览量:4

那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给茄子浇水,浇到第三棵的时候,水桶里的水快见底了。我打算去井边再接一桶,就看见我堂嫂站在院门口,穿着那件洗到发白的蓝色碎花裙子,头发有点乱。

“大哥,你在家啊。”她站在那里,没进来的意思。手里攥着个塑料袋,那种超市买菜给的,已经揉得皱巴巴的。

我把水桶放在地上,“嗯,进来坐会儿吧。”

她摇摇头,眼睛有点红,但挺倔强地没哭。我知道她这几天不好过。我堂弟小军欠了一屁股赌债跑了,据说有一百多万,债主天天去他家里闹。

“大哥,我想问你借点钱。”她低着头,声音很小,“就先应付一下那些人,能借多少是多少。”

我叹了口气,抹了把脸上的汗,“进来说吧,站在门口像什么话。”

她这才走进来,但只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,把塑料袋放在膝盖上。我看出来她很不自在。

“你们家那情况我也听说了。小军他…”我本想问问堂弟到底跑哪去了,但看她那样子,又咽了回去。

“他前天给我打了个电话,说在广州,找了份工作,让我先顶着。”她低头玩着塑料袋的提手,那塑料袋看起来沉甸甸的。

我点点头,没说话。小军从小就不是个能吃苦的人,十有八九又在瞎编。

“那个,大哥…”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存折,“我想问问你,这个是不是你爸的?”

我愣了一下,接过来一看,确实是我爸的字迹,存折上写着他的名字。我爸去年刚走,肺癌,折腾了大半年。

“这存折哪来的?”我问。

“是…”她咬了咬嘴唇,“是小军借钱的时候,从你爸的箱子里拿的。他说…他说你爸生前答应过借给他的。”

我心里”咯噔”一下。爸走后,他的东西我们都没怎么动,那个老旧的木箱子一直放在他住过的西屋里。我不记得爸什么时候答应过借钱给小军,但小军这人,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。

“我翻开看了一下,里面…”她声音颤抖起来,“里面有二十万。我不敢用,这么多钱,我怕是你爸的救命钱。”

二十万?我爸哪来那么多钱?我赶紧翻开存折。

果然,最后一笔存款显示余额是二十万零八百六十元。存款日期是去年三月十五号,我爸被确诊的前一周。

我突然想起来了。那段时间爸身体一直不好,咳嗽得厉害,但他坚持说是老毛病,不肯去医院。直到有一天他在街上遇到了他几十年前的老同学,现在是县医院的主任医师。那位医生看他脸色不对,硬拉着他去做了检查,才发现是晚期肺癌。

可这二十万是哪来的?我爸一辈子种地,后来当了十几年的乡村小学老师,退休金每月才两千多块。娘早年就走了,他一个人生活,虽然节俭,但也不可能攒下这么多钱。

“这钱…”我喃喃道。

堂嫂突然站起来,眼泪”啪嗒啪嗒”往下掉,“大哥,对不起,我不该来的。小军他…他太过分了,拿你爸的钱去赌博。我这就去报警,让警察把他抓回来!”

她转身就要走,我赶紧拉住她,“等等,你先别急。”

我仔细看了看存折上的记录,发现这笔钱是从另一个账户转入的。上面有备注:“老杨治病用”。

老杨是我爸的名字。

我让堂嫂坐下,去屋里倒了杯水给她。趁着这功夫,我脑子里飞快地转着,试图想起什么线索。

杨寡妇家的井边水管漏水那天,我听村里的老孙头闲聊,说起我爸年轻时候的事。他支支吾吾,欲言又止,最后只说了句”你爸是个好人”,就端着烟袋锅子走了。

那时候我没在意,现在想起来却觉得蹊跷。

我从柜子里翻出爸的银行卡和存折,查了查近几年的交易记录。每个月工资发了,他都会取一部分出来,然后就没了下文。我原以为是他平时花销,但现在看来,他可能一直在存钱。

“你回去等我电话。”我对堂嫂说,“这事我得查清楚。”

她点点头,看起来松了口气,又有点疑惑。临走时,她回头问我,“大哥,你说叔叔这么多钱,是不是留给你的?我要不要…”

我摆摆手,“你别想那么多,先回去吧。”

几天后,我去了县城的银行,想查查那笔转账的来源。银行工作人员告诉我,那是从一个定期存款账户转来的,账户名是我爸的,开户时间是二十年前。

二十年前?我算了算,那时我刚上大学,家里确实很紧张。我记得爸常说那几年是最难的时候,但他从没说过缺钱。每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按时打到我的卡上,分文不差。

我又去找了村里的几个老人,打听爸年轻时候的事。大家都说他是个好老师,对学生负责,但具体的事情都说不上来,好像有意回避什么。

最后我去了老孙头家。他坐在门口的藤椅上晒太阳,看见我有些惊讶。

“你爸的事,你来问我啊?”他慢悠悠地说,眼睛看着远处的田地。

我点点头,“听说您和我爸年轻时关系不错。”

他笑了笑,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红双喜,抽出一根,递给我一根,我摆手拒绝了。他自己点上,深吸了一口。

“你爸啊,年轻时候挺傻的一个人。”

“傻?”

“嗯,傻。”他吐出一口烟,“你知道你妈是怎么走的吧?”

我点点头。妈是在我十岁那年因为肝癌去世的。

“其实,”老孙头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,“你妈生病那会儿,医生说有个新药,可能有效,但特别贵。你爸到处借钱,凑了一万多,那时候可是大数目啊。”

我没听爸提起过这事。

“后来你妈还是走了,你爸欠下一屁股债。他一个乡村教师,工资那点儿钱,怎么还得清啊?”

我心里一紧,想起那二十万的来源。

“你爸就每月拿出工资的大部分去还债,自己省吃俭用。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…”

老孙头顿了顿,看了我一眼,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说下去。

“什么事?”我问。

他叹了口气,“你堂叔,就是小军他爸,当年出了车祸,急需一大笔钱做手术。你爸毫不犹豫就把刚还清债攒下的钱全给了他,还去银行贷了款。”

我震惊地看着老孙头。我只记得堂叔出过车祸,但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些事。

“你堂叔手术是做了,但人还是没救回来。你爸就又多了一笔债。小军那时候还小,你堂嫂又生病,家里一团糟。你爸就说,‘咱们是亲兄弟,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’,每个月偷偷给你堂嫂送钱,供小军上学。”

我听得心里发紧。爸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些事。

“后来你上大学了,家里更紧张了。你爸就在县城的夜校教书,周末还去镇上的补习班带学生。”老孙头的烟已经烧到了手指头,他也没注意,“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为了给你攒学费,其实他是在还债,还有接济你堂叔家。”

我只知道爸很辛苦,但不知道辛苦到这种地步。那时我还抱怨他很少来学校看我,现在想起来真是愧疚。

“那二十万…”我试探着问。

“哦,那个啊,”老孙头掐灭了烟头,“十几年前,你堂叔的那块地被征用了,政府给了一笔补偿款。你堂嫂想把钱给你爸,算是还清你堂叔的债,但你爸不肯收。后来你堂嫂偷偷存进了一个账户,让你爸以后需要了再用。”

“我爸知道这事吗?”

“知道,他拗不过你堂嫂,就说留着给你结婚用。可惜啊,”老孙头看着天空,“这钱最后成了他自己的救命钱,却也没救回来。”

我一下子明白了。爸确诊后,就动用了这笔钱。但即使这样,他还是走了。

回家路上,我心里五味杂陈。爸这一辈子,为了别人付出了太多,却从不张扬。那笔钱本来是堂叔家的,堂弟小军拿去赌博输光了,也算是物归原主吧,只是方式太难看。

到家后,我给堂嫂打了个电话。

“那钱…”我斟酌着词句,“其实是你家的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,然后传来她的哭声。

“大哥,我不知道…”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。

“先处理好小军的事吧,我们是一家人。”我说完,挂了电话。

晚上,我坐在院子里,看着父亲生前种的那棵老槐树。树下放着一个小板凳,有些掉漆了,那是爸晚上乘凉时常坐的地方。我记得小时候他总是会在那里批改作业,那时候院子里没装灯,他就点了煤油灯工作。后来镇上通了电,他索性在树下拉了根电线,装了个灯泡,继续在院子里工作。现在灯泡还在,电线却绕着树干长进了树皮里,成了树的一部分。

我抚摸着那根电线,突然发现树皮上刻了几个小字:“一心向善”。字迹已经很浅了,被树皮的生长扭曲变形,但依稀可辨。那是爸的字迹。

我掏出手机,翻到通讯录,找到小军的号码,拨了过去。

“喂,大哥?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。

“你欠了多少钱?”我直接问。

“一…一百二十万。”他支支吾吾地说。

“我帮你还,但有条件。”

“什么条件?大哥你说!”他急切地说。

“回来,找份正经工作,照顾好你妈。”我顿了顿,“还有,你得记住,这钱是你爸和我爸的血汗钱,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,然后传来他的哭声,“大哥,对不起…”

我没说话,看着那棵老槐树在夜风中轻轻摇晃,灯泡投下摇曳的影子。

我想,爸可能就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,希望我们记住他的教诲:“一心向善”。世事纷纷扰扰,人生起起落落,但只要心中有爱,总能照亮前方的路。

后来,小军真的回来了,在镇上的家具厂找了份工作。我用房子抵押贷了款,帮他还清了赌债。每个月他都会拿一部分工资给我,说是要还清欠我的钱。

我没告诉他那二十万其实是他家的钱。有些事情,知道的人少一点,反而更好。

去年,我在父亲的忌日那天,带着小军一起去了墓地。看着他在父亲墓前跪下磕头,我知道,爸的精神会一直延续下去。

在回来的路上,小军突然问我:“大哥,你说我爸和你爸关系那么好,为什么我们兄弟俩之间,好像隔了点什么?”

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因为我们还不够了解彼此,但现在不晚。”

他低着头,好一会儿才说:“大哥,谢谢你。”

我摸出兜里的烟,递给他一根。我们站在田埂上,看着远处的村庄被夕阳染成金色。那一刻,我感觉爸就站在我们身后,微笑着看着这一切。

有些钱,看似是救命钱,实际上是连接人心的纽带。它的价值,不在于数目的多少,而在于传递的那份情义。